蓝苏的眼帘半垂,怔怔道:
“呵,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自以为是可以温暖你呢。虽然我也很胆小,但我私心,总想你比我勇敢一点。都已经这个地步了,你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风神顺着山岗往上,风速越往上越慢,却在翻过山巅的瞬间,一泻千里。拨弄琴弦的神女的手指须臾间加速,音符飞快跳跃着,跳上花瓣,蹦上树梢,花香四散而去。
蓝苏转身欲走,刚旋动把手,门板就被后方伸上来的一只手摁住,纹丝不动。
那手肤色瓷白,手指修长匀称,没一丝赘肉,如修竹般撑在门板上,因为用力过度,指尖的甲床与指甲融为一色,惨白。
“苏苏。”
霍烟唤她,声音极轻。
温暖的体温从身后传来,香兰的气息萦绕在耳廓,蔓延到鼻尖,渗进体内血管。蓝苏垂眸,额发遮住眼睫,眼睫遮住目光,开门的手霎时失去力气,只是搭在门把上。
“干什么。”嗫嚅着反问。
两抹颀长的身影一前一后立在门边,霍烟往前半步,贴上蓝苏的后背,手从腰际绕着伸到身前,嗅着发香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我现在才跟你说,我爱你。会不会太晚?”
清醒与醉酒两种状态下的告白截然不同。
醉酒时朦胧、冲动、黏糊,有种过完今天不过明天的荒诞的美好。
清醒时严肃、真挚、果决,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从内心深处迸发,字句珠玑,而非玩笑。
视野漫上一层水雾,蓝苏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听不清。”
霍烟收紧环在腰间的手臂,放慢语速,一字一句说:
“我爱你。现在拿把刀,在我心脏上面刻字,也不会比我的爱更深了。”
深埋进颈窝,想就这样抱着蓝苏一直到世界末日,那一刻,她仿佛回到昨晚,生恐蓝苏离开的,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