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隐藏在灌木丛里的圆顶屋,看起来就像是掉落在地上的巨型蜂巢,屋外的轮廓缠满了扭曲带刺的紫脉荆棘,这种荆棘本身散发着一种微苦的气味,让蛇虫蚊蚋避之不及,不敢轻易靠近。
塔塔尔挥动着长矛将过度蔓延生长到入口的荆棘绞断,一把推开了门,里面一股阴凉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
乌斯和其他几个熟悉这里的人看都不用看,直接摸黑走到墙边,点燃了照明的火把,橘红的火光瞬间填满了整个内部,圆屋内的一切被火光映照得一览无余。墙壁上都是用土壤,枯叶,芦苇杆和狗尾草搅拌混合而成的泥浆均匀涂抹上去的,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夏季,所以很凉爽透气。
这里面的布局也很简单,只有两块横向摆放着的铺了兽皮的石床,在上面躺下所有人也绰绰有余,还有几个口小底大用来盛水的器皿,只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了,所以上面都结满了纤细的蛛网。
从帕普塔鲁山脉的玛雅森林出发,他们经历了三十多个日夜的长途跋涉,幕天席地,露宿风餐,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一不小心就葬身兽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压力,历经多少艰难险阻才终于来到了这里,特别是那一双腿,一旦停下来了之后他们才觉得肿痛难忍。
所以这会儿精神一松懈,疲惫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每个人都想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于是都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倒头躺下。不用多久,打鼾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赛过一声响。
巴图也将郎索抱上了石床,掀起一角兽皮盖住了他的小肚子,对着他低声说:“睡吧。”
郎索渐渐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小孩子一路上没喊过累,从泰迦黑鬓兽的地穴离开之后就没让人抱过了,那双小脚长了不少水泡,巴图替他一一挑破了。
做完这些,巴图自己也躺到了另一边,将双手枕在脑后,打了个哈欠,正想闭上眼睛睡一觉。结果却隐约感觉到有人在逐渐靠近他这边的位置。
巴图下意识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是塔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