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阿沅就气冲冲的走了,方才走了三步又折了回来,她直勾勾盯着僧人虚无的双瞳,狐疑道:“你不是看不见么?”
僧人摇了摇头:“贫僧确实看不见。”
阿沅登时勃然大怒:“那你诓我呢?方才还说在哪见过我!”
僧人寻声望向阿沅:“贫僧确实看不见,不过,贫僧听得见。”
阿沅一顿,被那双浅淡的沉静的眸子一望,忽然就像哑了火的炮仗,没了气。
甚至连声音也不自觉的降低:“你……什么意思?”
年轻的僧人望着她,月光下,一双浅灰色的眸子犹如剔透的冰晶:“贫僧虽目不能视物,但只要贫僧听过一次的声音,贫僧就不会忘记。施主,贫僧见过你。不,应该说贫僧记得你的声音。”
阿沅一怔。
年轻的僧人虚无的双眸牢牢盯住她的,笃定的又重复了一遍:“施主,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们的确见过面,我记得你。”
——
阿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大牢的。
她只记得自和妖僧分别后,她脑海反反复复回响着他的声音:“施主,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们的确见过面,我记得你。”
“我们的确见过面。”
“我记得你。”
“记得你……”
就像魔咒一样,一直盘旋在脑海里。
阿沅可以确定的是,自她有记忆以来,她绝对绝对没有见过妖僧,开玩笑,那么俊的一张脸,她若见过是绝对不可能忘的!
她确定的是,她只有在里正的记忆里见过他。可那就更说不通了。
妖僧为何说见过她?
他又不曾入里正的记忆……不对,里正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她,他们是因琯琯才有了联系,若是没有琯琯……
阿沅忽的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