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孩童找他玩他依旧是别过头的。

顶多看在果子的份上摇两下手。

他有时边咬着野果边想:

这里莫不是什么小儿国之类的地方吧？怎么几十年来看到的都是孩童……

听说这个世上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国度……

石猴几乎没有在山上看到壮年或老年男女，偶尔有位樵夫撞见了他，也是惊得不敢靠近。

这个地方多是孩童，也没什么不好的，小孩子就像是没毛的猴子一样，心思不多，且很喜欢他。

常常会有孩童来给他采野果。

装睡的石猴偶尔会露出条眼缝静静的瞧。

……

一百年过去了。

石猴吃着一样的野果，被不同的孩童逗着。

他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这里并不是什么小儿国，这里的孩童也会长大成人。

只是他们唯有孩童阶段才会来五行山下玩。

而长大了之后，明白了事理，自然不会再偷偷来五行山下找他了。

只要长大，他们的眼神中就夹杂着敬畏和恐惧，不复以前的幼稚。

他们会有自己的生计，会知道世态常理。

挺好的，长大了就都懂得怕妖怪了。猴子趴在地上想着。

没人来的时候，他会习惯的装睡。

……

两百年过去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五行山下永远只有孩童会来。

石猴已经不记得自己见过多少代人了。

山上的果子种类也会变，来玩闹的孩童样貌也略有不同。

时间是个奇怪的东西，像他这样天地生成的灵猴不懂，他第一次如此无力地感觉到岁月的变迁。

光阴啊，是会流逝的，不是生死簿上简单的数字。

衰落，腐朽，生根，发芽，成长。

就像是在见证轮回一样。

这个孩童姓张，许是当年来他身上玩的那个叫张二狗的后人。

那个孩童姓陈，许是当年给他桃吃的那个叫陈姓孩子的后人。

又来个孩童姓王，看模样有点像当年第一个给他除草的孩子。

装睡的石猴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