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父!”
“法观————!”
“…………哎!我听见了!师父!”
这就是我和师父的日常。
当然,就算拜了师傅,凡尘俗世的困扰也还是不能断绝,正常的学业也还是要继续的,日常在家的工作生活、一日三餐也还是照常不辍的。我没有彻底断绝凡俗的世界,没有选择做个主观道士,因为我还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爸爸妈妈、繁重的学业以及对爱情的幻想。
就算是个道士,该上学也还得上学,该念书也还得念书。
我是拜了师傅,但那也得该哭哭该笑笑,有正常的七情六欲的凡人,过着平庸平凡、碌碌无为的日子。
今天要去庙里,嘴里还叼着路边街角早餐摊子上五文钱一个的海蛎饼,地瓜粉的面酱、配着红红绿绿的海蛎、瘦肉、胡萝卜、韭菜,外皮酥、内里嫩,咬一口烫得嘴里冒泡。
因为着急,本来还想再买一个菜粿或者炸醋肉、炸紫菜、鸡腿的。不过我可没时间去一个个地买来细品,现在正忙着赶路呢。
这个早市里,各种小吃零食五花八门,各种吆喝叫卖此起彼伏,人潮涌动,把我往前挤。
一会地赶紧赶到庙里,师父说有急事要见我,所以今天是来不及逛了。
师父的话不能不听,他说有急事,估计应该是真的很“要命”的大事。
只是靠着传信师弟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能听出来他说的是一件非常着急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着实慌了一把。
我师父法澄法师,那可是道根明晰的正宗闾山法子。他今年四十来岁,很年轻,清瘦高挑,眼神像鹰隼一样犀利。在他面前,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更不要撒谎!不然他的一个眼神会让你的心脏受不了!
进了门,我手握乾坤掐子午诀,拜了师父,顺便捏了三根香,给法主师公“打了招呼”,转头边跟几个师兄们开了几句玩笑,边跟着师父往后院寝舍里走。
“法观!我最近给你们诸师兄弟都算了一下下半年的运势!大家的前路都很明澈!除了你!”我师父不留胡须,面色白净,“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绝色美男子”,当然现在也不错,剑眉星目的,比同龄人多了一股子少有的“清澈感”。
“啊?”可是我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你最近应该会有一波劫难!”师父神秘兮兮的吓唬我。
他经常拿这些话逗我们这些后辈弟子,我们都免疫了。
“真的假的?”我是真不知道他这回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你该出去闯闯了!”师父背着手把后背留给我,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心里虽然有“十万个为什么”,嘴上却只说了一句:“那……我以什么名义呢?既然是下山历劫,是要以我自己的名义?还是要报师门?或者说清溪显佑观?”
“都可以!这次历劫是你万般苦修都换不来的机遇!闯过去挨下来了!你就脱胎换骨、有了成仙了道的机会了!我们帮不了你!但是万一要是有什么扛不住的,你就回来!我们清溪显佑观的大门会一直给你留个缝!师兄弟们也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一股暖意,让我的眼眶发涩,心里堵堵的。但是同时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了。
“今天叫你回来,就是为了亲自传给你几件法器!好帮你撑过这次的苦难!”师父的后背依然飘然坚挺,语气也依然与平常无异,好像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一直都冷冷清清的。
师父寝室的旧原木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法器,都摆在那里,就像是旧货市场的摊子、鬼市里老板的存货:帝钟(三清铃),灵刀,金鞭,宝剑,朝板,还有一把师父自己铸炼的无人铁剑——其实这把剑更像是一把铁尺,但是这把剑除了没刃其它的该有的都有,唯一差的就是没有开刃了而已。
原来师父一早上就准备好了。
“这是我早就给你准备的!无缺剑!剑是钝剑,可以上山下海,不怕查,问你你就说是太极剑的用剑、江湖把平常式锻炼的用剑。”
我拎起来比试比试,至少一公斤,我出去说是“表演用剑”估计别人也不可能相信,得说成是“锻炼身的器械”能有人信!
“无缺剑!”我抚摸着剑脊正中间竖着阴刻的“无缺”两个正楷小字,一眼就看出来,是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过的。
剑身冰凉,剑柄是一体铸成,用手绳包缠的——师父为我上了心。
“出门往东转,走八百米!你会遇到自己的机缘!但是究竟是机缘劫难,还是福祸相依,那得看你自己的抉择!”
我还以为你算出来的是宗教院闹鬼了呢!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
要是真的是宗教院闹鬼,那就真的闹大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我“老实”地低下了头。
往东转走八百米……?山上?还是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