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郑爸也没了,他身上不仅担着这个家,还担着郑爸的遗愿,为此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妄想继承他的衣钵来延续他的理想,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愧对父辈的牺牲。
现在,他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的家彻底散了。
无论是对生身父母还是养育之恩的郑爸,他好像都没有完成对他们的承诺。
可是这些年,他分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平衡了,他像个机器一样不停地转,不停地学,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啊!啊!”
他一次又一次地嘶吼着,额头和脸上的青筋暴起,吼得他甚至有点缺氧,可是活了这么多年,他好像第一次这么畅快。
二十分钟后,他的脸微微肿着,脸上的胀红还没有消散,只是身上的疲惫感仿佛少了一点。
顾怀山从程媛所在的审讯室出来,朝聂忠华走了过去。
“舒服了?”他问。
聂忠华点头:“嗯。”
顾怀山说:“这个程媛这里没有什么困难了,去洗脸,刮个胡子再过来,里面已经有人在盯着了。”
聂忠华又嗯了一声,转身往洗漱间的方向走。
“小忠华。”顾怀山快走两步,又喊了他一句。
聂忠华转过身来的时候,顾怀山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颗糖:“年轻人难过一会儿就好了,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呢,吃颗糖甜一甜,不够爷爷还有,保准你嘴里不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