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炀的父亲从身后走过来,谈及自己这个昔日战友多年好友时,亦满心沧桑。
宋炀惊愕道:“那为什么最后去的人是檀叔?”
“因为那个下属刚有了自己第一个孩子,他害怕自己回不来,求到了檀松面前。”宋父沉声叹道,“你檀叔心软,就向上级报备,申请代替他去了。”
宋炀僵住。
他完全没料到当年之事还有这番隐情,“可那会儿……钟姨也刚怀上见清啊。”
如果真是这样,他便能明白,为什么檀见深这么多年,如此恨他父亲。
恨到不愿去烈士陵园看他一眼。
檀见深低低地笑了声,但笑意冰凉:“是啊,他多伟大。一心只惦记着别人能一家团圆,全然忘了自己第二个孩子还在他妻子肚子里,也等着喊他一声爸爸呢。”
宋炀握住他胳膊,揪心地看着他,“阿深……”
檀见深面如死水,周身气压冷到极致。
良久沉默过后。
他转头望向宋炀,嗓音带着一股被沙砾磨过的沙哑:“宋炀,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从小就以他为傲。”
他生在军人世家,祖辈三代都是英烈,骨子里生来就流淌着精忠报国的热血。
他也自认心性坚韧,人生最初的十八年他都在坚定这个信念,无数次想象自己身披戎装的样子。
而他最初所有对于信仰的幻想都源自于他父亲。
“我想沿着他的路,沿着他的光辉,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去保家卫国。”
“这么多年,我也一直走在这条路上。”
“我把他当成我前进的目标,甚至是信仰,我比世上任何人都崇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