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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晦,室内并未点灯,难分具体时刻。
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如同一场凶案了结的杀人现场,凌乱昏暗。
俯仰之间,两人相对而视,隔着光影泾渭分明,难分究竟谁是凶手,谁已遇害。
谢仃单膝下蹲,迎着温珩昱沉谙莫辨的目光,她很轻地莞尔。
手中是刚才从桌面拿过的眼镜,Lotos,银丝细框的精致冷感,格外清贵。她把玩少顷,体贴地替他佩戴周正,一如往昔。
一瞬仿佛场景重叠,回到那夜恨与欲共生的时刻,只是地位荒唐翻转。
她语意轻柔,眷恋地唤他:“温珩昱。”
“——我就是你的报应。”
一叠揉皱的档案砸落在地,散在他们脚底,像遍布谢仃人生痕迹的碎片。
“上帝视角挺有趣吧。”她言笑晏晏,“我的人生是什么电影剧本吗,还是模板答案?温珩昱,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原以为是巧合的重逢再遇,蛛丝马迹勾缠,彻底袒露出原本真相。
毫无社交必要的枯燥晚宴,他为什么会带一枚私人名片。谢仃那时并未多想,现在才知原来早在更久之前,特意为她罗织的密网便已布下。
温珩昱淡然循过地面的纸页,眼底波澜不掀,是谢仃最为熟悉的漠视。
“等了多久。”他问。
倦意与昏沉感侵袭,他嗓音低哑,缓声问她:“十年,还是九个月?”
十年是他们纠葛,九个月是他们“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