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仃心跳得很快,呼吸不经意乱了,温珩昱便彻底将主导权夺走。一切都是混乱的,纠缠、给予、承受,他们彼此始终指尖交叠,按在那枚扳机上。
真疯。谢仃抵住扳机,如是想到。
——他们也彼此彼此。
对峙片刻,她呼吸不稳地错开,力道也从枪柄松懈,任由温珩昱将那支格.洛.克取走。
谢仃抬眸,见男人依旧疏懈闲逸,他指间把玩着枪支,重新将套筒复位,仿佛对刚才生死一线的威胁毫无在意。
“我上保险了。”她拈起指尖,好像仍残留着克制的感受,懒懒问道,“还想让我按第二次扳机,你真不怕死?”
温珩昱未置可否,闲然反问:“怎么不按?”
“不好吧。”谢仃无辜地看他,“杀人比较危险。”
她又恢复寻常的散漫,刚才那些锋锐的冷感全然不见,连杀意都半真半假。
说的是“不好”,而不是“没想杀”。
温珩昱轻哂,懒声:“不是舍不得我死么。”
关于这句话的真实性,其实谢仃本人也难说答案。
回忆刚才手枪扳机的触感,谢仃拈过指腹,那些荒唐的心惊与犹豫挥之不去,她眼底一瞬循过暗色。
将枪口指向温珩昱的瞬间,她无端回想起那晚。限时一根烟的真心冒险,荒谬却坦诚,她曾默问自己是否至今依然有恨。
答案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