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聚着许多小孩儿,都谨慎规矩,期期艾艾。唯独那个坐在最边缘,戴着副细框眼镜,捧着本速写册,只留一道伶仃寡淡的影。
窗外细雨连绵,水迹覆着枝繁叶茂,绿意剔透。她坐在错落光影中,像潮湿角落一株脆弱植物,怏怏疏离。
“谢仃。”院长唤她的名字。
碳素笔在纸页滞住,女孩偏过脸,朝这边望了过来。
一瞬四目相对。
雨幕昏沉,在她眼底漾成一凼水色,淹入澄净眉目,糅合引人恻隐的漂亮。她接住他打量,不偏不倚迎上,藏匿微不可察的攻击性。
温珩昱懒然抬眉,镜片阻隔后,女孩低眸敛起锋利,率先退场。
倒是许明初,视线落她身上,很久才收回。
只是一段插曲,没人在意不合群的边缘存在。孩童都有天然的敏感性,知道如何乖顺讨好,都安分地随院长打招呼,没有喧哗吵闹。
许明初不以为意,只觉没趣,侧首压声跟裴哲揶揄调笑,说小恩小惠,就买这群人感恩戴德。
没多久,志愿主队也抵达现场,又是扯横幅又是沟通交涉,场面多少忙碌起来。
这些琐事轮不到他们出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这边就落得清闲。生活老师唤孩子们出去活动,窝蜂攒动,恢复如常热闹。
谢仃对集体活动兴致缺缺,但落单总会引来多余的问询,于是拎起速写册,缀在末尾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