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抽一口就咳嗽几下,抽了半根,身体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我上大学抽,秀秀让我戒了……”他捂住脸,又哭了起来。
人在哭的时候是可以回答问题的,而且效果往往比平时还好。这是从无数受害者身上总结出的“工作经验”,这条经验就像“工作经验”本身一样,专业而无聊。
即便如此,耿耕还是决定抓住机会。
“你知道韩秀找杨英明索赔的事情。”耿耕用陈述句作为开场。
彭韬一边哭一边点头。
“杨英明造谣他们是男女关系。”不等彭韬回应,耿耕继续说道,“可是韩秀没有考虑过向上面如实反映情况吗?现在的大环境,没有哪个领导敢为这种事包庇杨英明。就算有,那就干脆闹大了,哪怕上网举报也是个选择。”
“而且我看到你们的聊天记录,你是知道她打算‘私了’的。”耿耕决定一鼓作气,“你没有劝过她向上面申诉,如实反映情况?”
彭韬停止了哭泣,空洞的眼睛里慢慢凝聚出一个亮点,那是愤怒的反应。
“这和你们调查有关系吗?”他缓缓地质问道。
“有!”耿耕盯着彭韬的脸,“这事关她被害的原因。”
亮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因果,困在了空寂黯淡的荒原上。
“因为她得留下。”彭韬的声音也像是从远处飘来的。
耿耕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因为就算撕破脸,也只会闹得两败俱伤。杨英明倒了,她也留不下。别的单位更不会要她,你让她怎么办?本硕学了八年,在这里实习了快两年。付出了这么多,眼看就要转正了,结果被永远踢出行业?”
不知道真实性有多少,但看起来很残酷。耿耕皱了皱眉,决定继续问下去:“所以你支持她向杨英明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