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见它的时候,它也是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可那时候的呼吸虽然微弱,好歹肚子还会有起伏。
可此时的它,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着地的一瞬间,绑在它肚子上的拖车绳松了。红晃晃的勒痕是它在挣扎时被擦破的皮肉,被挖掘机冷极了的灯光照得格外明显。
安荞眼神瞥了眼李伟,他便会意地带着相机,跟她一起下了车。
兽医比苏德先看见了赶来的安荞,叹口气:“没用了,已经没气了。”
他还以为,安荞是苏德叫来帮忙的。
可安荞看着地上那匹马,总不能相信它就这么死了。明明几个小时前,她开车路过的时候,它还好好地站着。两条绳子也绑在了合适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勒出这样惊心动魄的痕迹,也不会让它在死前痛苦成这样。
兽医瞧得出她的不可置信,又长长叹气。看了眼李伟手上的相机,摆了摆手:“这就别拍了,不吉利。以后拍点治好了的。”
李伟看向安荞,得到了她肯定的点头,他才把镜头盖起来,不再动手。
兽医的徒弟还在收拾着刚才抢救时所用到的医疗器械和药水。
安荞站到了马边,小徒弟没见过她,自然而然地以为安荞是马主的家里人,不禁跟安荞叹道:“其实本来能救的。我看了它的伤,估计就是晚上吊着吊着有了力气,觉得饿了,想到处走一走找找吃的,又没个章法地绕起了圈子,就把肚子上的绳子缠紧了。缠紧了难受,就在这里挣扎。一来二去,刚养起来的力气一下子花光了,一口气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