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穿着雨衣出去的,淋一下问题不大。这场大雨下得不错,能让草长一长。”
“坝上的夏天经常下这种雨吗?”
“你们那儿夏天不下雨?”孙熙诧异地看向安荞。
她乐了:“下。我只是意外,北方也会有这么大的雨,跟我们那儿的台风天似的。”
“可不咋地。”他咂舌,“不过这种雨,最多下个个把小时,不会太长。就是明天该恶心了。”
——
纵然已经有了心理预期,但第二天早起出门时,安荞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愣地脚步迟钝起来。
连接村庄和草滩的小路,因昨夜未及时清理的马粪和那场大雨,已经变得泥泞不堪。
原本路面上的泥土和马粪混杂在一起,湿漉中泛着腥臭味,在风中扑面而来。
安荞果断地回去换上了高筒雨靴,再往外走。
在这条泥tຊ泞路上,一脚下去就是一斤泥半斤粪,她都无法分辨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也终于理解了昨天孙熙所说的“该恶心了”是什么意思。
到了马场,孙建发和孙熙都已经到了,看见她来,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她的鞋。
孙熙赞叹:“姐姐,你这准备得够充分呐。”
“可不咋地。”安荞学他说话。
小路上泥泞,本就由泥土和干马粪打底的马圈更加无法落脚。安荞不是娇气的人,她的鞋子当然也不是娇气的鞋子,无非走路的时候每走一步就要费劲把鞋子从泥里拔出来,三个人紧赶慢赶地,也总算把马鞍子都备好了。
前夜下过雨,今早村里人上班都格外晚些。安荞已经上好了水勒,才看见苏德打马走过。
他的视线比水雾更浓稠,黏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