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门框,低头换鞋,喊了一声:“丁昊宇,把音箱关了!”
6岁的儿子从书桌那里跑出来,站台玄关的暖光灯下,冲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冲过来,往我怀里窜。
“爸爸!你回来啦!”毛豆一窜,我伸手将他抱住,他两只手扣住我的脖子,扭头叫厨房里的苏情:“妈妈,爸爸回来了。”
苏情应了一声,从厨房探出脑袋:“天猫精灵!关机”
客厅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厨房的锅铲声更大。
我视线穿过客厅,看到厨房里的人,她头发用抓夹抓着,头顶拱起的发丝像黑色的钢丝球一样一条一条的印在在油烟里,像一幅画残了的水墨画。
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衣服是网购的,有点小,她懒得退,穿在身上,后背的脂肪被陈旧的内衣勒出肉条,清晰可见。
裤子……我忘记她穿的什么裤子,只记得她的臀部是塌的,像两个装了水的气球挂在后面,走动的时候,晃动得难看。
“今天回来这么早?”苏情背对着客厅问我。
我觉得那油烟味太呛,于是放下孩子,让他去做作业,提步朝厨房走过去。
忍着油烟味,我搂了一下苏情的肩膀,在她熏满油烟的脸上亲了一下,我忍着唇上沾染的油渍回答,“周五,下班早,回家陪陪你们。”
苏情扔开我的手:“出去等。”
她这个人,很淡,像一杯自来水,经常散发着消毒水味,很没意思。
我背过身去用手背擦了擦嘴,并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才转身出去。
出门的时候,我顺手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