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偶却眼尖地瞧出了那景象中的地点,喃喃道:“这个地方是……画轴山?”

孟光摇诧异道:“他怎的变作了别人的样子,还和一个俊俏小哥一起在画轴山上把臂同游?”

行幽听得耳中一刺,冷声道:“这是苏折头顶的簪子投射出的景象,你们不是担心他在任务里吃了苦,受了罪么?不是怀疑我处事不公、贬谪忠良了么?你们看看!看看他现在多么快活自在,他挽着新朋友的手臂就和挽着你们一样!”

孟光摇正看得啧啧称奇,可又忽然想起来要纠正魔尊:“可是,老四也从没挽过我们的手臂啊。”

“那岂不是更猖狂?”行幽的语声越冷越发酸,“明知我在看着他,他还做这些给我看,可见你们平日有多纵容他、多宠溺他,都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了!”

我们宠他哪儿有你宠他多……要说纵容还不是你纵出来的……

几个妖官心里大概都这么想,但没一个真敢把这话说出来,就连最不知趣懂事儿的孟光摇也异常默契地保持了安静,只是专注地看着玉屏里的影像,猜测着苏折到底在执行什么样的任务。

那苏折和冯灵犀一同走过了数百石阶,冯灵犀走得已经有些腿脚酸累的时候,苏折还是有许多精神力气,这点倒是与穷苦人的人设相符。接着他们给画轴山的几名守山弟子递过了名帖,便根据指示,要赶赴考场。

可没想到,就在赶赴考场的这一路,考验就已经开始了。

一开始,他们走的路越来越崎岖,到了后面常常遇着险路,比如只容两三人通过的狭窄山道,稍有不慎就得跌入万丈深悬,又比如十分陡峭的阶梯与破旧晃荡的藤桥,稍微不小心就得滚下山崖,事实上确实也有人滚下去,摔下去,折下去,而眼见得有几人摔了个头破血流,脚折腿断,许多胆小的人在这时已经脚步虚浮、大汗淋漓,有些打起了退堂鼓,有些的步子越走越迈不开,一开始的三百人渐渐地有人脱队,落后,到了后来只有两百人还往前接着走。

这两百人沿着指示一路走,竟然走到了一处悬崖,上面浮着的不是一条藤桥或链桥,而是一张巨大的画轴所作的纸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