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在暧昧却又含着咬牙切齿的幽恨,如是轻语却又似一声声蛊惑的话语钻入耳道,苏折极为异样地看了他一眼,行幽却只目光深沉地盯凝着他,像什么冰冷又滚烫的东西簇到了心口,一时间,他忽的低下头,越靠越近,眼里盯着苏折的唇像盯着一种死里逃生后必须得到的甜点。

可苏折却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拉开暧昧也保持距离,行幽的目光错落地停在他身上,宛如一条温柔的蛇在一丝丝舔舐他,让他觉得不自在,又觉得被隐形地享用了,不过一会儿,他忽感觉自己竟在慢慢习惯,并且享受这种独一无二的宠爱与注视,可又不得不记着自己的身份,因而收起这享受与习惯。

仿佛他与行幽,既近又疏,既暧昧又提防,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小骗子、与被骗者。

这种奇特到僵硬的气氛,使薄薄的空气似凝滞在了此刻,一切冷热都失了度,无论是谁的镇定与羞涩都已拿捏不住分寸,行幽又进了几分,苏折不知该退还是该接下。他与行幽之间,一点点剥离开来的到底是隐藏许久的真心,还是可怕骇人的真相?

行幽盯着他,半晌,忽的陡生出一丝危险而灿烂的笑。

“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苏折皱着眉头:“这不叫怕,只是上下级之间也应有分寸与尊重。”

他感觉到行幽自从没了这三十多只天魔,似乎整个人都变得轻佻而温和了许多,一些压抑的性情与冲动也跟着冒了出来,这本来可以是一件好事儿,可是具体应用在了苏折身上,行幽却忽发现自己的胃口很大,已经不满足于只当战友,或者只当上下级。

从他看苏折那种赤而条条的欣赏与充满占有的欲色就看得出,他已不甘心于一个吻。

他想要更多。

更多更多的苏折。

从头到尾的苏折。

行幽停顿了半晌,像是郑重地瞧了苏折半晌。

忽的,他收起了脸上的温柔与痴色。

开始拾掇出几分干正事儿的要紧。

“也罢,我不逗你了,走吧。”

苏折松了口气,问:“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