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着残灯的墙洞里只剩下伏在地上的池洛和狼狈蹲在他身边的季明轩。
季明轩抖着手,给池洛穿衣服。
他的骨节咔咔作响,像老旧的机器,老半天都提不起一条裤子…
季明轩揪着池洛的裤子,视线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心里被灌入一缸浓醋,沸腾着,灼烧着,“你为什么在这里…夏子钧呢?你不是和他好了吗?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季明轩哭了。
眼泪在季明轩的漆黑的瞳孔上拉出水幕..
从小到大,季明轩无论受伤还是流血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他没想过会有什么能让他掉眼泪。
直到这一刻季明轩才明白了,当一个人痛无可痛的时候,自尊脸面都不作数,只有眼泪知道..只有眼泪知道那是怎样的滋味。
季明轩悲鸣着,“池洛..为什么?他一个篮球明星是养不起你了吗?要你出来接这种活…你告诉我为什么!”
大男人的哭泣变得撕裂而汹涌,像失去了同伴的猛兽,仰头朝着青天哀嚎。
哀伤滴落如雨,悉数砸在池洛光裸的脊背上,在池洛凹陷的脊椎骨里汇聚成透明的一小滩..
“你在演戏给我看是不是...你就是为了报复我..对,你故意的..”
季明轩眼睛里升起一丝微光,他将池洛翻过身。
小狐狸的脸像泡发的馒头,肿到几乎难以辨认的地步。
季明轩突然笑了,笑得作呕,笑得沥血..
希望被绝望倾轧,挫败无力感撕扯他的皮肉,啃咬着他的骨血..
季明轩魔怔了一样摩挲着池洛肿胀的皮肤,“原来是他嫌弃你了..他不要你了..那我呢,一直守着回忆妄想你回头的我算什么?”
“你别装睡,你起来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