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却慢慢地,伸出手,一点一滴地,抹去了他脸上的眼泪,道:“我不会喝的。”
莫奇瑛却楞道:“你不敢为他去死?”
我目光一亮,心里觉得有些安慰——他学会了狠啊。
梁挽擦完了泪,也似乎擦掉了方才的所有脆弱和软弱。
“我说了,我不会去喝你给的毒汤。”
他目光冷锐地看向莫奇瑛:“我的功法传承自一位退隐江湖已久的前辈,名为‘衍法仙纵’……这门功法练就之下,我若往身上七个致命的穴道点上一点,用内力冲击,可以短暂地提高五成功力。”
“你猜猜提高功力的我,能不能一瞬间冲破栅栏,然后杀了你?”
莫奇瑛惊奇了一瞬,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随即声音冷彻下来:“可如此冲击内力,事后你也会经脉尽爆而死!”
梁挽笑了笑,笑得从未如此凄厉癫狂,就像干涸了的杀气化作一把刀,在他的嘴角缓缓地切开了一个绝望的弧度。他曾经的温柔与克制,爱意与压抑,似乎已经把他整个人都撕成了两半。
以至于我瞪了眼,一动不动地去看向他。
“那又怎么样呢?爆发之前我还有时间。”
“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我去折磨你了。”
他忽然收起了笑,话语中的恨意决绝却如此清晰明朗。
“我要折磨得你四肢尽断,折磨得你全身筋脉都被我的手掌一寸寸地震碎,折磨得你永远后悔在今时今日的这一刻,把你那肮脏的、恶心的爪子,碰到聂小棠身上!”
他已完全退去昔日的温柔克制,此刻面目是狠厉狰狞,苍白秀气的额上跳着几根筋,怒声儿如平地炸雷而起,决绝戾气四散之下,使他不像君子,不像是人,倒像一个被逼到死角、而赫然露出勃勃杀性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