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稍松心思, 抬眼看朝上。枢密使的位置,斜前方便是安王。
安王迅速地老去了, 是骨子里生出的老态,儒雅书生的精气神在这短短月余, 蓦然被抽走了。他佝偻着,白发生了满头。
他与皇上, 一文一武的兄弟二人, 此时已经像差了辈分。
这辈子, 他不大可能再有孩子了。
满月看着他的背影,对纪深生出些想念。他不禁看向祁王身处的位置——是空的。
他被禁足王府了。
想到这,满月突然激灵一下。
这两天脑容量几乎要被那该死的单片机填满了。有件要命的事儿被他忘得死死的,满月暗骂自己大意了, 昨夜与皇上见面时, 就该与他说的——
如今祁王府内被圈禁的, 真的是祁王本人吗?
还是被用来李代桃僵的魏鸣?
满月在心里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刚跟自己较劲呢,忽然见大殿屏风后面人影晃动,转出来一名小太监,神色匆匆地,在执殿公公身边耳语几句,对方脸色也变了。
执殿太监快步到皇上身侧,低声几句,皇上抽冷子窜起来:“你说什么!”表情又惊又急,“孟姑娘呢?她怎么说的!”
一句把执殿太监问住了。
好在来传话的小太监机灵,事态紧急,他近前行礼,道:“孟神医说,可能就在这一半日了,请陛下……珍稀……”
说话声音不算太小,满月又站得靠前,是能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