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满月归整好衣衫,拢着袍子下地。
“不提这些,没大碍,”他悄声之后,故意提高音量,“莫大夫这大半夜的,怎么了?”
莫阎王瞬间明白了,小师叔解毒的手段该是不怎么温和,尊主大概不想让满月知道。他颇有深意地看一眼正走过来的公子——玉树颀颀,缓带翩然的。顿时醍醐,暗道自己把尊主好气色的缘由归错了因。
莫大夫清了清嗓子,言归正题:“公子,若是得空,去看一眼厉怜吧。”
满月沉吟片刻,低叹一声,拎起门边的外氅披了,迈步往厉怜房间去。
厉怜屋里,外间燃着一根蜡烛,烛心短,显得火焰温和。里间,没有火光,只有点月色透着窗洒进来。
借着一丝冷光,满月往床上看,被子是掀起来的,床上没人。
那小子胸前老大个口子,流了那么多血……人跑哪儿去了。
满月环视一周,好不容易找见厉怜在墙角,整个人藏在暗影里:“不好好躺着养伤,在这作什么妖?”他皱眉问。
厉怜央求着莫肃然去请满月来,他伤很重,生怕自己睡着了就醒不了,索性撑着精神下地,窝在墙角等人。
昏昏沉沉间,听见师父的声音,猛然抬头。
脸色被冷月光染得凄惨。
“莫大夫怎么不一针把你扎晕了呢?”满月没好气儿,实在不知该如何待厉怜。
这小徒弟是杜泽成一党在他身边埋得极深的暗线。
司慎言被暗箭所伤,满月开始怀疑他,借着许小楼绑架质子的茬儿,独放出假消息给厉怜,果然连环算计,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