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道:“满月府上有江湖郎中,医金石之伤尚算得心应手,就不劳烦公公和太医院的大人们了,”顿挫片刻,他又问:“安王殿下还好吗?”
话题转得突然,金瑞先是一愣,而后道:“王爷……人是安好的,至于心思嘛……”说着叹了口气,“老奴看着,大人和纪深小王爷,颇为投缘?”
满月垂下眸子,掩掉眼中的情绪:“只是觉得糟蹋了。”
金瑞那张惨白的脸上挂着笑,大晚上看着瘆得慌。他压低声音道:“老奴知道公子凌云之志,意在金殿之上,只是若想江山万里尽收囊中,便得将这些妇人之仁收敛起来。”
“妇人之仁”几个字,扬起满月心里一股怒意。
金瑞继续道:“这一点,陛下就做得异常好。”
满心以为他是指皇上曾经六亲不认,一杯鸩酒毒死了兄弟的旧事。
却不料,金瑞道:“有人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向小王爷和质子做手脚,公子真以为,陛下毫不知情吗?”
满月一讷。
“陛下这是在为您铺路呢。”
话先在满月脑子里打了个转,而后如同一记闷锤,精准地砸在心口上,砸得他要面不改色地背过气去。
满月强自定神,却怎么都安不下心思——至尊通途上绊脚石有很多,可他从不觉得纪深是。
小王爷不是绊脚石,却莫名其妙地成了踏脚石。
怀璧其罪,错就错在他姓纪。
“公子莫要怪陛下才是,”金瑞轻缓地道,“这条通天大道上,老奴会帮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