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指着一旁的文生鞋,道:“可以穿那个,是新的。”
满月没穿,笑着往随形石台前一坐,开始烹茶。
他把水烧上,茶具茶海都烫过回温,道:“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你又要请谁喝酒呀?”
司慎言也坐过来,饶有兴致的看他摆弄得熟练:“倒也不是不能听,只不过……你八成不喜欢,”他说着就换话题,继续道,“这儿的东家是个明着做春色生意,暗地里买卖情报的江湖人,那狄氏家大业大,这些事儿上清高,这位东家不一样,都城里叫得上名头的楼坊班台,有七成与他有关。”
满月于这些藏得深的的江湖暗道并不了如指掌,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这位神秘东家是谁。索性不想了。
“哦,”他看出司慎言不愿意深说,神色微妙地递上品茗杯,“果然好地方,竹炉汤沸茶当酒,借花献佛,敬司阁主一杯。”
司慎言接过,只把热茶在鼻子下面虚着热气嗅,片刻便放在一边没喝。
他笑着看人。
满月今日出门穿得很随意。屋里热,他披风和外氅都已经脱了,就单穿着一件墨灰色的长袍,片点花纹都没有,若不是中衣的衬领滚了一趟极细的暗红织金锦线,直接去寺里撞钟,都不用换衣裳。
公子的头发也弄得随意,在身后揽着一道红色锦带,衬着领子边的颜色。
万般随意里,透出点映衬搭配的心思。
司慎言往前略一欠身,就捋到满月额前的碎发,绕在手里轻轻的揉,笑道:“这位公子的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他这会儿才拿起刚才的茶杯,一饮尽了,“上品祁红工夫的兰香味,都掩不住。”
满月似笑不笑的不看他,暗赞他不仅尝得出醋味儿,还挺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