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街转悠一圈,没回侯府,又转还回去。
刚才那地方对于纪满月这种偏腿就上房的人而言,隐秘只存在于摸不清门路的时候。
他悄无声息的摸回红砖房后身,耳朵贴在窗户上,果然听见玉贵妃和杳枝姑姑还没离开。
“姊姊,我看着公子的模样,仿佛又看到你年轻的时候……”是杳枝的声音。
回应她的只有轻叹。
“这二十几年,你日日服那本书里的怪方子,一日改变一点容貌,如今再看……”话到这止住了。
“似是而非了是吗?”玉贵妃道,“总好过我亲手毁了这张脸。”
杳枝又道:“姊姊,今日你见到公子,心软了是吗,你忘了熙王爷的冤枉了吗……”
玉贵妃随意抚琴,调子里没有感情:“你没有孩子,不会明白的。”
“姊姊既然心疼公子,当年将他送走,后来就不该再让奴婢引他入局……而且,今时看,公子也没存闲散度日的心,您何不顺着他借力……”
“当时我恨,我恨不能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每夜他来找我,我都觉得身在地狱……可时间会把恨冲淡,我也会麻木……现在我更想让我和流霜的孩子,好好的。”
纪满月即便不是血月,脑袋也已经嗡嗡的了。对话信息量太大了,流霜是熙王的小名,意为月光。玉贵妃此言何意,不言而喻。
屋里的人起身收拾东西:“回去吧,出来久了终归不好。”
杳枝问道:“接下来要如何?”
玉贵妃答道:“没想好,且看前朝那几位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