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真相翻开的那一刹那, 知道自己的真心附着在一个不存在的人身上。

在这孤立无援的境地里,他的大半坚强是强撑出来的。他要将那些可能动摇自己心思的变数通通隔绝开, 这条不知终点在何方的路才能走得下去。

让人发疯的永远不会是熬,而是熬得看不到尽头。

直至今日,盒盖子被司慎言自己掀了, 满月心思猛的一震,紧接着便是内伤被悸乱难安的心绪滋养, 掀起巨浪。那一口岔气,好像是幽深不见底的寒潭中沉睡已久的妖怪, 被猛然惊醒。它怒火难平,将寒彻骨缝的冷水掀得支离破碎。

满月心里的点滴清明, 在潭水的离乱中沉浮不定。

司慎言几乎压制不住那股狂躁的岔气,又不敢猛冲。

只得凝神, 走钢索一样将满月心脉护住。

纪满月脑子的糟乱里, 尚存着一丝理智。

他刚才已经咳血了, 胸口骤来的剧烈刺痛几度要夺去他的神志。

但也就是这磨人心性的内伤,让满月心底腾起一股执拗的血性——就算张日尧真的死了,事情也不能就这样结束。

这么多年的心血,岂能被几句道听途说搅得骨碎离散?

内伤, 到底有完没完!

正这么想, 一口淤血压制不住地往上涌, 满月凝神提起一股至纯的真气,借着司慎言绵长的内息,猛地冲上四下乱窜的岔气。

胸中的憋闷瞬间被点燃了,气息两相对冲,一口血涌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