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日有些不着调, 但此刻的神情却甚是冰冷。
贺三郎侧过身子,说道:“可眼下你都这样残害我的家人了, 你叫我, 叫我的母亲怎么再信任你?”
“我没有, 三郎!”李氏尖声说道,“你就这样信了娄姑娘的一面之词吗?”
她总是反复在说车轱辘话。
想到那日沈希落寞的神情, 贺三郎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若非是李氏搅局, 沈希怎么会一直病着,连院落都不再出一回了?
可两人的争执还没结束, 不远处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原先还热闹非凡的宴席霎时间被冰冷残酷的军队给包围了。
李氏的腿都吓软了。
她脸色苍白,紧紧地拽住贺三郎的衣袖:“三郎,是、是不是突厥人打过来了……”
但贺三郎没有功夫再管她,他一想到母亲和兄长都在那边,浑身的血都要冷了下来。
他近乎是疯狂地奔了过去。
然而看清院中的情形后,贺三郎更是觉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李氏手足无措,一路跟在贺三郎的后面,看清地上的血后尖叫一声便差些昏厥过去了。
原本欢腾的贺府已经被披坚执锐的军队给包围住了。
在贺三郎踏进来的时候,弓/箭手手中的利/箭便已尽数对准了他。
他死死地咬住牙关,和那庭院中央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军士们都身穿盔甲,唯有那个男人着了一身玄色的外袍,袖间用银色的暗线纹绣漫天星河。
他的身形高挑,面容俊美,周身都带着粲然的贵气,仅仅是那样站着,就令人想要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