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恍惚了片刻,差些将他当做了那位病弱温润的太子。
那时候的萧渡玄也是这样。
他常常安静地阖着眸子,像睡美人似的养神,醒来以后也不做别的事,至多会翻翻书册,摆弄摆弄香料。
虽然贵为储君,却沉静高雅如月。
年轻的萧渡玄就是用那样的病体,撑起了整个东宫,也撑起了沈希的整片天。
他是她的第一个靠山,也曾是她的全世界。
沈希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偏过头寻到架子上的博山炉。
炉内的香支在白日的时候应当是燃过的,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并没有再继续点下去。
都那么难受了还这样。到底在硬撑什么?
沈希轻轻地拈起几根香支,找到檀香以后轻轻地点燃。
袅袅的香烟很快浮动起来,虽然压抑,但的确会让人的心神变得沉静起来。
点好香以后,她回到了萧渡玄的身边。
他的神情淡漠,唇边没有笑意的时候,会显得有些冷,但压迫感也少了许多。
沈希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萧渡玄发病,她安静地望着他,就像小时候那般轻轻地垂下了眸子。
那时候她总是很紧张,每次入寺祈福都反复地求佛祖保佑他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去道观的时候就寻道祖帮助。
沈希是真的害怕。
可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这样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