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和室让他在此刻不知身在何方,而在回过神,回忆起梦的内容的那一刹那,他的脸霎时间憋得通红,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似的疯狂咳嗽,而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如同溺水之人重新上岸一般地喘气。

他居然被一个梦吓成这样。

居然狼狈到要命。

外面的侍候人听到动静,立刻匆匆走近,却不敢擅自过来打开他的门,只敢跪坐在门边轻声问:“悟大人,您还好吗?”

“我好的很!”恼羞成怒的,还沉浸在梦里没把神回过来的五条悟下意识大声地吼了回去,在他听来,自己的声音实在外强中干,但所幸他今年不常在主家呆着,出去的一年里他脾气变化不小,家里的仆人也并不能分辨出他的心。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深吸一口气,扶住额头,呼吸了几下后,勉强平复了心情,用很平缓的语调问:“我今天要出去,衣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下去吧,走远点。”他呼出一口气,这么说完,在外头的仆人领命,很快退走了。

此处又重新恢复了寂静,五条悟闭上眼,隔着一道移门,他也几乎能在这除他以外没有人的院内听见外头雪落下的声音,雪落在外面的松树上,逐渐堆积,压弯一点枝干,然后便是大堆雪滑落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呼出一口气,直愣愣地重新砸回床垫之上。

此刻,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在平心静气,放空大脑,脑海里面却依旧全是穗波凉子的那张带着甜蜜微笑的脸。

是从不会,绝不会对他露出的表情。

也是从不会,绝不会,对他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