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在狱卒中间还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上头不要求回避,狱卒便可与犯人“形影不离”。
这从根本上是对戾王有利的,所以纵然这规定是私下形成,戾王也并不干涉。
打开牢门,戾王率先进去,那名狱卒紧随其后。
这间牢房与寻常所见牢房很不一样:干净、整洁、明亮,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宽敞。
犯人是个女人,三十岁出头,柳眉杏眼,玲珑腰身,着一袭藏青衣,描一张芙蓉面,虽然手脚皆有镣铐锁着,风采气质仍不减分毫。
见到戾王,她不跪不拜,只略微欠身,不愠不火地道了句“殿下”,权作施礼,随后便又神色平静地坐回到靠近窗子的桌案前。
戾王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般,坐到另一张女人专门用以吃饭的桌子边,瞧着她玩弄着面前几只淡粉色的小虫。
女人的侧脸很好看,鸦青色的眉弯下来,似被风吹折的柳叶。她无悲无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并非她性子天生如此,只是她很清楚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戾王,唯有淡漠,才能让他在有求于己的情况下对自己无计可施。
戾王就这样坐了约莫一盏茶时,忽然开了口:“看大小,你这蛊虫也快炼成了吧?”
女人听到这句话,也不缄言了,轻淡地笑答道:“是啊,就要成了。”
随即,她又转过身面向戾王,分明嘲讽道:“化血蛊炼成后的寿命只有几个月,炼血还要花去七七四十九天。可我看殿下神思恍惚,想来是在绝龙域惹了大麻烦。”
戾王心中确然为此不快,不过掩藏于心没有说,竟不知这女人从何处得知。
谁知女人似将戾王心思看穿了一般,又说起半真半假的话:“殿下何必惊疑,我是大夫,又是蛊师,自然能瞧出来。”
戾王听得话中讥讽,脸色更是难看了不少,但很快,又在顷刻间回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