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萱听她这样说,眼睛赶忙往她身上溜去。她现下正披着之前那一身白衣,腰腹处被利器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不久前从她身上流淌出的血还灼灼地凝结在那撕裂处,像一朵暗红色的牡丹,妖冶又妩媚。
陆晴萱料想,她平素定是爱干净之人,不然一个武功如此高强之人,怎会不愿意动手杀人?她受伤后连身上血污都不曾认真清理过,如今这半身风尘意半身血腥气,合该好好沐个浴。
于是她道:“那你先休息一下,用完饭我给你准备热水,可以么?”
“如此甚好,多谢。”
深秋很快入夜,霜气随着夜色一并沉下,在院中各种各样的草药叶片上,留下层层银白的冰晶。洛宸先前失血太多,此时坐在庭院里用饭,竟觉得寒意更甚了几分。
陆晴萱本是想让洛宸在屋里吃的,因着平时她惯常用来吃饭的房间里装不下这么多人,这才把几张桌子一拼摆到了庭院里。
可洛宸言说屋中憋闷,不及庭院惬意,于是九个人拼了四张桌子,倒似是在庭院里摆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黎袁璋一生只收了两名弟子,其中一个心术不正被判了极刑,也只剩下陆晴萱娘亲一个。
黎袁璋死后,医庄便鲜少有人来访,陆晴萱的母亲也只是定期过来打理,多数时间都在外替人看病。等到陆晴萱的母亲也离世后,医庄便彻底没落。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夜,还真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陆晴萱的心被隐隐触动着。
自然,也有陆晴萱不曾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