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上来看一看时竟的样子,只是每次都没有迈出脚的勇气。
因为时竟——
不想见他。
时竟在他这里,向来不近人情,冷漠得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他的存在都能被贬得一文不值。
他的出现只会让时竟更加不想醒过来。
于是站在医院楼下的这一年里,沈焰想了很多。
只要时竟肯醒过来,他可以如了对方的愿,以后消失的干干净净。
然而一个星期前,得知时竟醒来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么潇洒的消失。
然后又在医院楼下,像个傻子一样站了整整一周。
就在刚才,时竟的大学同学问他要不要一起上楼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来。
他不受控制地跟了一路。
想着,就看一眼,看完他就走。
看完就放弃时竟。
明知道时竟见到他会是怎么个不待见的样子。
他就是忍不住犯贱,跟个受虐狂一样,不肯掉头就走。
沈焰侧脸的线条绷紧,藏在口袋里的手,用力到手背青筋清晰可见。
指尖泛白,感觉不到痛似的,指甲嵌在手心肉里。
他一早就做好了被时竟冷嘲热讽,或者让他滚出去的准备。
结果等来的是时竟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
青年嗓音听不出带有任何反感的意味,反而称得上温柔。
每一个咬字清浅得可以用沁人心脾来形容:“我……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