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舍得的,是房子里残留的、所剩无几的母亲的痕迹。
当然也有不甘心,二十多岁最好打拼、最有希望的年龄,丢掉妈妈留给他的一切,似乎像一则笑话。
政宗实见他一直没有讲话,弯了弯嘴唇,尽可能轻松地说:“有需要的话,叔叔可以帮你。你可能怕麻烦我不愿意接受,但是找一份适合你的工作对叔叔来说没有那么困难,不会耗费我很多精力,如果最终要离开球队的话。”
手指绞着衣服,羊咲不解政宗实为何要帮他,其实令他困惑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我——”
“小羊。”政宗实截住了对方的话头,转折词汇一蹦出来,不用听完也明白是婉拒。
他嗓音的醇厚,耐心地说:“我希望你能留在这座城市,是出于个人理由,不为所谓的前程和眼界。”
不知不觉,政宗实的车停在了一棵落光了的秃木之下。
贯穿南北的环城高速过于拥堵,政宗实便在岔路口把车开了出来,驶入一片安静陌生的老城区。
马路两边的树和这一棵一样,挂不住一片叶子,阳光和小雪一并坠落,昨夜下过雨,地面潮湿,小雪粒落入街道就已经化开了,变得很脏。
政宗实说希望他留在这座城市,羊咲一颗心更加杂乱,令他困惑的事情于是又多了一件。
而他终于承受不住政宗实一次次的馈赠,情感和物质,羊咲认为那是馈赠,不是施舍,政宗实从来没有表现出同情,政宗实似乎只是想送他这些“礼物”,像答应施羽京会给他韩国的订单,对政宗实来说都是很容易的事情,理所当然,不会掺杂多余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