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咲想到刚开始踢球时,十来岁,不懂得输赢乃兵家常事——尤其是足球,不确定因素太多。
回回在没踢好、输得很惨烈的比赛下场后,第一反应是找妈妈哭鼻子或者发脾气,妈妈要么在观众席,要么在一接到电话就赶来陪他的路上。
那时候他还挺小的,当时的社区教练时常夸他有灵气。
羊咲死死握着手机,手机都要被他捏碎了。
明明只是被换下场而已,整个比赛还没输掉,还有赢的可能,何况还有第二局,他还能继续踢下去,有机会完成这个赛季。
他不想现在掉眼泪,他不想那么没骨气,他已经长大了,二十多岁,早该习惯竞技的残酷才对,也不想让妈妈看见他这幅样子,她肯定会着急,着急不能下来安慰他。
衣服上的雨水透着皮肤钻入体内,带来无尽的寒气,羊咲面壁思过般,额头抵着高高的储物柜柜门,闭上眼,试图让情绪随着身体一起,平复下来。
耳朵里剩下血液流动的声音,没有注意到开门声。
他本来一个人也可以熬过去这几分钟的情绪过激,但是一只熟悉的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掌心的温热融化了发丝的冰凉。
羊咲抬起头,政宗实对他温和地笑着,简单又坚定地说:“很棒,小羊。”
没有宽慰和问责,也没有在很棒之后添加一个完成时字眼“了”。男人只是肯定他的表现,不管他是否糟糕。
羊咲怔怔地看着政宗实,满是水汽的嘴唇一张,“叔叔”的称呼没有来得及喊出口,眼泪还是涌出眼眶,溃不成军落下,呜呜咽咽在叔叔怀里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