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嘈杂的医院,现在对阮林来说,好像成了一张张图片。医护忙碌着,病人面色苍白,家属在一旁皱眉。
阮林跟着阮浩,走进一个个检查室,冰冷的仪器摆弄着他或者他的耳朵。
一项项检查变成一张带着图的纸或者一个个数字,阮林看不懂。他觉得自己心很慌,把手按在心口,这里一直突突着。
理智告诉阮林,他需要冷静,但他今天,真的做不到。
阮林确实早已习惯了只有一边耳朵能听见的生活,他也时常安慰身边的人,不用担心他。
但他自己很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恐惧,如果连左耳也听不见了,他该怎么办?
主治医生看了检查报告,发现阮林的左耳在所有声音频率上,听力都有损失。医生看了看阮林,跟阮浩和阮争先说:“小伙子得住院治疗。不过你们来得挺及时,一会儿你们就办入院,我下医嘱给药。”
手上被扎上针管,阮林躺在床上,看着护士忙里忙外。他黑黑的眼珠不停地转着,仿佛在用眼睛听世界。
阮林还没适应完全听不到的感觉,他说完话,无法像以前那样得到回答时,他很挫败。
从早上兴高采烈去卤味店做卤汁,到晚上蔫蔫地躺在病床上,这一天的落差对阮林来说,太大了。
输上水之后,阮浩得回阮记卤味收拾,阮争先去买了晚饭。
看阮林心情不好,阮争先买了好几种吃的给阮林。阮林知道爷爷在照顾他情绪,但他还是没什么胃口。
吃了会儿,阮林把筷子放下,看着阮争先说:“爷爷,我生病这事,不要告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