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掐着时间,每天工人快走的时候过去检查一下当天进度,然后再跟季怀邈说一声,这样心里有数。
有阮林操心,季怀邈还真没那么紧张这事,但他耐不住姥姥一天给他发好多消息,说这不对那不对的。
季怀邈匆匆瞥了一眼手机,就塞口袋里准备飞机推出了。
等他们滑出没多久,又被塔台喊回来了。签派打来电话,说有活体捐献器官运输,他们这班是今天最后一班飞去目的地的航班了。季怀邈心下一沉,没再多说什么。
等医生通过绿色通道快速登机,他们再次关闭舱门。十分钟不到,飞机起飞。
巡航时,左座的机长感叹了一句:“签派打电话来的时候,我都懵了。”
季怀邈点头:“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同时运输两例捐献器官的情况呢。”
“可不么,咋都赶在一起了。”机长摸了摸脑门。
季怀邈叹道:“可能医院也想把手术做了,让病人回家过个好年吧。”
机长顿了会儿,说:“一家欢喜一家愁啊。”
飞机带着一班又一班旅客回到自己的家,安全飞行是飞行员对他们最好的承诺。但飞行员的漂泊总无尽头,他们每天可以经历从酷暑到严冬的温度变化,可以从祖国的一端到另一端,却不能日日把目的地定为自己的家。
工作之后,季怀邈就没在家过过年,大年三十那天他一准有航班。以前驻地在北京,就算最后一班回到了北京,他也回不了家。
今年,不信佛不信神的季怀邈竟然也想拜拜,让他至少在零点前回到白云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