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随青做不到。

他想了很久,发现自己似乎不能适应离开这种生活、离开这幢房屋和离开兰蔺的准备。

心理防线的搭建是脆弱的,像是海中孤岛,唯有兰蔺给他搭了一座桥。

可如果离开这座桥,他就会被风浪卷进让人溺水的海,窒息其中。

他做不到。

许久,路随青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哥。你多管管我吧。”

他没办法说出“爱”、“喜欢”,甚至是“关心”这种词汇,都难以从他的喉舌之间吐露出来。

他只能说“管”。

就像是对一件物品的管束。

路随青觉得,就这样,也不错。

至少是兰蔺名下的一件物品,先越过雷池的人,理应受到这样的折辱和惩罚。

即使这些是他自己给的。

路随青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兰蔺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你这样说,是觉得我以前没管你吗?”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松开纱布,把沾染着血迹的棉球掷进那一堆换下来的脏衣服里,声音有点淡:“所以,我那些苦心积虑,帮你安排好一些,连夜做的方案,你把它们当什么了。路随青。你把我当什么了?”

路随青咬着唇,有些犹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