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蛋糕, 锃亮的钢琴……不知什么时候还有坐在钢琴凳上,专门为他演奏的人。

兰蔺不是专业钢琴师,身上的衣服也略显随意。

白衬衫一丝不苟的系到了风纪扣, 只露出一截修长白净的脖颈, 在光与影的映照之下显得尤为脆弱。

兰蔺的声音很轻,带着惯常拥有的温和意味:“抱歉,我今天下午才知道,路家人打电话给我, 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有些歉然的垂眸:“所以准备得有点仓促。”

“今天……?”路随青也愣了愣,脸上是少见的迷茫神色, “是我的生日吗?”

他只知道自己大概是什么时候生的, 因为精神障碍的缘故,他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

相比之下, 这一个小小的生日,倒算是小事了。

而且,在他以往的、仍旧留存着记忆的生日里,他的生日总是鸡飞狗跳。

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是没有什么童年的。

也不会有人像真正的爸妈那样,庆祝孩子的每一次成长,更不会在这种一年一度的、节点式的日子里,祝他生日快乐。

这样的蛋糕, 也很久没见到过了。

后来被认回了路家,吃穿钱财都不少他的,可是他少了自由。就算是香甜的蛋糕, 在他口中也是苦涩的。

所以, 更准确的来说, 兰蔺为他准备的这个小小的蛋糕和这一架崭新的、独独属于他的钢琴, 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礼物。

路随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安静的待在原地,望着那一盏落地灯柔和的光线之下,兰蔺线条流畅的侧脸。

漂亮得像是一幅画。

过了很久,路随青才像是刚刚从石塑的状态下解冻出来,有些口不择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