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追查人贩子,刚好追查到了驿站,就未免太巧了。
更何况,陈知县从前跟着何镂做事,现在转而投奔了谢敛,最怕出现在何镂面前。若是陈知县自己的意思,绝不会让人来何镂所在的驿站。
所以,更像是谢敛早算好了一切。
他知道新政成功在即,赵宝何镂一党会对他下手,提前做了准备。
“不全是。”谢敛仿佛也有些不自在,他避开她灼灼的目光,一贯不解释的人头一次慢慢说,“比意料中来得早了些。”
宋矜顿觉哑然。
慢慢回过味来了。
如果时间来得及 ,他五百两的漏洞也等不到何镂翻出来,他自己就先一步填补好了。
这么一说,宣化县十几年积攒下的烂账,想要寻个错处算计他都这么难。但话又说回来,他明明做好了安排,却什么也不跟她说。
宋矜闷闷道:“哦。”
谢敛道:“并非有意不告诉你。”
因为这话,宋矜忍住的不高兴几乎要从心里漫出来。她凝视谢敛,本该追问,却又堵着气不肯问为什么。
“我确实需要你帮忙,在最短的时间内填上那五百两的漏洞,事态紧急,也无暇说些别的。”谢敛说。
宋矜心口倏地松开。
她明白了谢敛的意思,也不生气了。
“拢好衣裳。”谢敛扣着书卷说了声,点漆般的眸子里跳跃着灯火,倒映出她的影子,“莫要多想。”
“我……”宋矜骤然心虚,她羞于谢敛猜出她的小心思,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雀跃,本能地欲盖弥彰,“我没有。”
谢敛仍瞧着她。
他略想了想,只道:“没有也好。”
没料到他这么说,宋矜微怔。她有时候便如此刻这样,觉得谢敛很能洞彻人心,所以有时气恼他刻意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