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觉得安心,方才的恐惧散去。
她取下腰扇展开,小心把袖子里的山茶花倒上去,谨慎地托起,一边和谢敛抱怨,“那边白山茶开得好,我想去请主人卖我一支。谁料遇到了何镂,恼得我不想过去了,也就不喜欢了。”
谢敛默默看她。
哪里是不喜欢白山茶,明明是怕了。
但方才他还未过去时,她应付得很好。姿态从容淡定,言语不急不缓,比起在京都时,已经克服了小半的恐惧,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先去精舍吃口茶,稍后我带你回家。”谢敛说道。
女郎弯了弯眉眼,道好。
宋矜说得不错,他们有段时间没碰面了。
到邕州城之后,他便搬去了书房住。
而且,他现在名义上是曹寿的幕僚,实则新政的一切都由他制定。但手底下的人,都是曹寿的旧人,与他并不熟悉,相反还有很大一拨人不服。
他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连宋矜出来与人小聚,也是刚刚才知道。
眼前的女郎穿着庭芜绿细褶裙,折枝暗纹葱白短衫,外罩着苍苔色阔袖绉纱褙子,露出一截细白的颈子,垂了条低调清透的白水晶璎珞。
耳边绿碧玺坠子微晃,衬得她发色乌檀般浓稠、肤质白皙。
明灭疏落的光影下,
也不知是她清透动人,还是首饰发亮,令他目光难以避开。
“谢先生腕上的红绳,是谁给你系的?”她伸手,挽起他的一截袖子。
微凉的指腹滑过他小臂,带起一股作痒的麻意,谢敛眼睫一压,目光克制地掠过她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