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庶人,不必这样唤我。”
谢敛恍然意识到,无数亲友中,只有宋矜从前并未见过他落魄的样子。
偏偏此时还在的人,
也是宋矜。
宋矜有些苦恼,不叫他谢大人……可叫表字也太过于亲昵了些,她甚至与他都不太熟。两人成婚,也本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夫妻,她有些不敢唐突。
她想了又想,在谢敛开口之前,喊道:“谢先生。”
谢敛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宋矜便有些不安。
“谢大人在翰林院待过,我阿兄还曾十分仰慕,说大人学识渊博……”她越说越心虚,惊觉自己把谢敛说成了个老长辈似的,她连忙补救,“我也十分敬佩谢大人。”
但话一出口,宋矜就意识到自己没补救成功,简直越描越黑。
相反,谢敛仿佛成了个老夫子。
她有些挫败,但心里觉得这个称呼好。
谢敛总是冷冷清清的,板着张严肃冷冽的脸,叫人看着便生出敬意。况且他的学识,却也是翰林院公认的渊博,其实连她阿爹都夸赞过。
她一时间,都有些忘了洞房花烛夜的尴尬。
却也怕谢敛觉得不妥当。
如此纠结间,身侧的人忽然唤了她声:“沅娘。”
宋矜心中一颤,本能朝他看去。
这是她的小字,长辈和亲近的人才知道。此时被谢敛喊出来,莫名就有几分缠绵滋味,令她猛地想起来,无论如何谢敛都成了她的夫婿,这般亲昵才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