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缨被箭擦过的右腿原本是轻伤,完全能够忍受,但在严寒中暴露太久,现在止住了血却也失去了知觉,完全动不了了,只有静静靠在山洞里侧,嘴唇干裂,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惫。
一天放出了两次鸣镝求援,她与战场打了多年交道,属这次最狼狈。
谢韫坐在她身边,把水囊递给她。她接过,小小抿一口润了润唇瓣,就要交回他手里。
水囊里的水已剩不多,谢韫看出她喝得小心,道:“喝吧,不用省,没了还有雪呢。”
山洞外的将士已经开始捧雪,这唯一一个水囊是从军营带出来的,里面的水是干净的,被不约而同留给了陛下。
谢韫又给她:“再喝一口。”
这点水是留给她的,如果她执意不喝,也绝没有人会喝的。
朱缨有些没力气,微凉的手指重新接过。
谢韫看出她状态不太对,看着她微微仰头抬高水囊,提醒道:“多含一会儿再咽。”
“嗯?”朱缨一时没明白。
谢韫目光移到她被铠甲覆盖住的小腹,低声问:“今天是第几日?”
身在军营征战,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和她同床共枕,关于有些事就会知道得不及时。
有人的嘴喜欢逞强,但内室沾血的里衣不会骗人。从前每个月的这几天,她都会不舒服的。
“有什么是你发现不了的?”朱缨反应过来,艰难的情况下还开了个玩笑,如实答:“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