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涧嗓音沙哑沉闷,不自觉便一副可怜相。
楚惊春一耷眼,见他全无血色的面容,解释道:“眼下太后的人仍有几分试探,我在车上也不无不妥。可是,弯弓射箭一事我并不成器,十有八中,不足以应对日后更凶猛的进攻,少不得要杀出去。”
“你的身子一直养不好,如何自保?”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好好养伤。”
阿涧嘴上应着,心下却忍不住感叹。
从未弯弓射箭的人,十有八中,算是不成器?
诚然,真正的射箭高手百发百中也不在话下,然而,这世上有哪个箭手有楚惊春这般力道?
没有皎月洒下光辉的夜晚,目光所及不过数丈,阿涧扶着车帘,并非视线阻隔,而是太远处,他根本不能分辨。
能分辨的近些,阿涧却是清楚地望见,楚惊春手中长箭不仅将人刺穿,更是将树干射了大半。
如此,尚是没怎么用力。
阿涧缓缓阖上眼,他与楚惊春还是相差太多,如此,怎么保护她?
还是摒弃那些有的没的,专心将身子养好。
转眼又过了几日,马车缓缓而行,抵达京郊。
这日晌午,死士们四散开坐在溪边树木旁小憩,楚惊春亦懒懒支着手肘,眼睛半阖。
无人搅扰的夜晚,她虽是睡得浅,但也算安稳。
是以,眼下并不怎么困倦。
忽的,一声刺耳的嗡鸣传来,楚惊春眼皮猛掀,身子微偏,手臂抬起,赫然攥住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长箭。
紧接着方是一道迟来的警惕,“小心!”
不怪外头死士提醒的晚,实是箭势凌厉,人的言语终究比不过突袭而来的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