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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楚庭舟后,楚惊春取出压在阿涧锦被下的面纱,重新戴好。
死士是马元魁安排的人,她是长公主派来保护阿涧的。
同一个目的,却不必露了形容。
一千里行程,太后派来的人,一波强过一波。
这晚三更天,外头又噼里啪啦作响。
楚惊春本躺在阿涧身边,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奈何,锦被下的人满身僵硬,在是否叫醒她之间反复挣扎,楚惊春只得坐起身。
阿涧这才敢动弹,慌忙起身。
楚惊春余光落在他伤口渗出的血丝上,拿起放在一侧的弓箭,没有多言。
这两日,阿涧渐渐好些,能坐起身,可也仅是坐起来。
阿涧身子前倾,手臂刚刚抬起,就扯动伤口痛得他眉头紧皱。
阿涧紧咬住牙,不发出一丝声响。又将手往前探了些许,正好捏住车帘一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狭窄的缝隙。
楚惊春拉动弯弓,屈起的食指搭在缝隙处。
“嗖嗖”几声,阿涧听得外头声音渐渐变弱,最后便是如往常,死士们一个个检验尸体,补刀的声音。
大半行程,尚无活口。
“好了。”
楚惊春早将弓箭收回,睨一眼仍保持着身子前倾的阿涧。
阿涧额上细密的汗水渗出,并非他不想收回手,实是动一动便牵扯伤口,疼痛难忍。
说来也是奇怪,那日在林中杀尽所有人,凭着最后一口气折回江州之时,也是痛,可从不觉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