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筹谋向来周详,细细回想也不觉哪里出了纰漏。偏楚惊春这般语气,又实在不似作假,莫非当真有他失策之处。
“我在护国寺遇着太子殿下时,距离方丈的禅房可是不远。”楚惊春徐徐道,“先前,太子殿下或许不知我为何去往那里,但事后呢?殿下将左高义安排在护国寺,当真能做到天衣无缝,无一人知晓?”
“殿下为何杀了左家满门,诱左高义回京。不过就是怕着一个万一,万一被人知晓,还可落得一个情有可原。”
“然则,满门被灭,这样的案子太大了,太子殿下不可能察觉不到分毫。”
“究其根结,殿下不该安排我与太子殿下相遇,不该什么都想要。”
“手上棋子太多,未见得尽是好处。”
楚青珣脸色越来越难看,几是认了楚惊春所言,但话一出口,仍是说道:“你怎的不说是你不愿侍奉他,才这般恣意妄为?”
楚惊春却不辩驳,无谓道:“殿下如此想,也成。”
随他怎么想,终归事情已成定局。况且,但凡楚青珣动一动脑子就该知道,事情一旦为太子殿下知晓,左高义唯有死了才更为稳妥。
不可说的,自然是楚惊春不愿他手上握着太多棋子。争权夺位的人,势均力敌拼死相争才好。
楚青珣怒气消了大半,不免又是敬佩楚惊春的坦诚。面对皇子,被戳穿了也无一丝惧意。
遂转而道:“江州之事,你如何做解?”
“呃?”楚惊春诧异了下,“殿下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不该得罪佟昆,还是不该劳烦少将军?”
楚青珣轻嗤一声:“佟昆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