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楚惊春使了眼色,烟兰已然扶上鱼露的手臂,将她往另一边圆凳上搀扶,一面道:“鱼露姑娘,这里原就是您的房间,您局促什么?”
鱼露衣衫染了脏污,倒没有破损之相。小心抬头看了眼楚惊春,明显是欲言又止。
楚惊春自不急躁,另倒了碗茶,推到鱼露手边,方悠悠开口。
“我知你情愿住在别家客栈,也不愿住在这里。可这里到底安全些,你若想彻底避开佟昆,只得先住上些时日。”
“奴婢……”鱼露垂着头,颇有些心虚。“奴婢错了,那日就该听您的,结果真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怕死。”
“现如今,奴婢只得留在这里,多叨扰您几日。”
“只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奴婢不知还能为您做些什么?”
楚惊春细瞧着鱼露的神情,与离去那日满眼坚定不同,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似乎略有怯意。
“确有一桩事。”楚惊春直言,“江州有位富商,喜音律,好舞姬,闻说院中圈养了数十位舞姬,仍不满足,大有搜罗天下美人之意。”
鱼露试探道:“您是要我……进他府中?”
江州富商,名声能流传到京城的,大体是排头的那几位。再是如楚惊春所说这般喜好,那便是江州首富马元魁。
楚惊春微微摇头:“你应当明白,一旦成了金丝雀,手提金笼之人便没了足够的兴致。你若是愿意,便往江州去,开一间小小的客栈,或者胭脂铺子也罢,只消名声流传,叫他自个往你的院中去。”
“之后呢?”鱼露道。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且看他能不能对你另眼相看。”楚惊春道,“不过,不论你走到哪一步,都可以说不,我断不会叫你做你不情愿的事。”
鱼露思索了会儿,目光重又坚定起来:“奴婢愿意。若非有您,奴婢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