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楚惊春思虑许久,不知暗夜里的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林霁尘一来,倒是适时为她解了惑。
林霁尘面色一僵,整个人顿时局促起来。
另一边,正有丫头端着打好的水进门,楚惊春示意丫头放下水盆离去。她自行洗漱,又坐到梳妆台前。
木梳握在手上,将要搭在发丝上时,楚惊春顿了顿,看着铜镜内映出的男子,再度开了口。
“是公主,还是林相?”
隔着一面镜子,两人能望见彼此。只是林霁尘离得远些,只瞧见楚惊春平淡的面容,不知那如墨的眸子里,可悬着几分讽刺。
林霁尘说不出话来,瞬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站起身,走到一侧,叫楚惊春透过铜镜不再能看见他僵硬的面容。
这时才哑声道:“是我对不住你。”
这话等同于默认。
楚惊春静了片刻,慢条斯理地打理着一头墨发,淡声回应:“公子在其中,亦是身不由己。”
随后转过身,看向他的背影:“公子也请宽心,那日公子将我从皇家园林带来,咱们便算两不相欠了。”
林霁尘面色蓦地一沉,似比被她质问还要难过。是了,先前只是难堪,眼下,却是抑郁难捱。
何谓两不相欠?他才不要与她两不相欠,两不相关。
林霁尘长久地站立着,不敢回转身,怕望见那双凉薄的眸子。那眸子原就没有一分温情,后来几番搭救,才显露出些许眼色。现下,应是又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