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一茬一茬的惊异漫过,她竟这般坦然自己的姓氏,全然不怕有人查出她的来历,那是死囚啊!说了姓氏便罢,因他救了她一回,她索性坦白自个是个清倌儿,只为将来报恩来得便宜。
终是个柔弱无依,勉力支撑的女子。
“殿下,”侍卫在一旁提醒,“您看,可否要知会朱先生?”
轻白姑娘出离春和楼,正是安排朱先生与她会面最好的时机。
楚青珏面色一沉,仿佛方才的心旌摇曳只是幻象。他摆摆手,道:“去吧!”
楚惊春同烟兰穿梭于人群中,两人面上那一丝紧张才全然松懈。烟兰挽着她的手臂,一面小声道:“以姑娘的性情,居然能放过江雄。”
楚惊春痛得厉害,手指紧握成拳,圆润的指尖扣着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方才的面色惨白并非全是假装,她是真的疼。
已经很久没这么疼。
仅仅擦过手臂,原不该这么疼,疼得她几乎不能克制。江雄的那柄剑,剑上或许涂抹了什么东西。
这时听烟兰发问,一面加快步子,一面随口应道:“我自是看他不顺,可我若在那人跟前显得凶悍,只怕不如姜大人的意。”
况且,她出门这消息,还不定是谁特意透漏出去叫江雄知晓。
单单叫她与那人遇见还不够,要安排一桩英雄救美,才能叫人心生怜惜,印象深刻。也亏得她想到了这一层,才在察觉剑尖直直刺向她那一刻,佯作不知,生生捱了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