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在他幼时偶尔发病,他就会变得无人看管,于是沈予殊最常待在沈家的花园里,巨大的榕树枝繁叶茂,他努力向上爬,最终的落脚的那个位置刚好可以望到阁楼那扇小小的,只能伸出一只手的窗户,然后对上一双琥珀色,空洞又盈满泪水的眼睛。
风声静止,每每那一刻他都能恍然间感到仿佛海啸般扑面而来的,巨大的悲伤。
沈予殊那时不懂,为什么这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会毫无预兆地发疯,甚至伤害他人伤害自己。
在某一次沈宁抓伤了他后,沈母目光游离在沈予殊尚且幼小疑惑的脸和渗出血的手臂上,第一次用很复杂的神情解释说:“她生病了。”
哦,生病了。
沈予殊想,生病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有很多孩子因为不同名字的疾病被夺去生命。
他想让沈宁活,所以他必须照顾这个女人。
沈予殊的目光沉沉落不到实处,但手被温淮紧紧抓着,十指交扣,让他感觉自己像一支风筝,永远都可以顺着那条线回到家里。
他也想带沈宁回家。
口袋里的手机因为宴会所以被调成了静音模式,此刻却突然震动了一下,拉回了沈予殊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