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好?”
“也是,也是。”
姜思归搓搓手,嘬一下牙花子:“去年我在这见着老家一个亲戚,说起来秀秀的事儿,真是,真是挺感慨的。”
满脸的真诚不似作伪,姜远的嘲讽都收了回去,眼神里全是阴冷。
“我妈的事儿?”
“唉...你说秀秀命苦啊,这有遗传的精神病就不说了,再婚那男的是什么玩意儿?”
姜远嘴唇都没怎么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谁跟你说的?”
“就你马叔,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还抱过你哪。”
服务生将两人的牛排端上来,铁板上肉滋啦啦地冒着油,姜思归拿起刀叉,边切边像是村口研究八卦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
“听说把你妈关在笼子里不给治病,啧啧,真不是人哪,还有牌友想欺负你妈,他都不拦着,咋有人精神病都不放过啊。”
姜远的心里骤雨大作,那场雨再次下了起来。
他早已对人性没什么期待,看似憨厚的继父,如他预期的那般,向他展示了人类的丑恶一面,将病情加重的妈妈锁在了笼子里。
姜远放学,看到给大型宠物犬用的铁笼子,目眦尽裂地想要将笼子拽开,但是那把可恨的锁,锁住了妈妈的自由,也锁住了她极少的清醒时刻。
他为此跟继父大吵一架,也挨了不少打。
妈妈在笼子里坐着,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痛苦的不是她的儿子,拿着棍子一下下往下砸的也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两个幽默的喜剧演员,所以她大笑着,发出自己尖利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