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来的这一路,像是脚下踩着刀子,从未想过,借钱会如此的顺畅,更是不敢奢望,季子漠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阳光落在季子漠的眉眼,狗蛋用干裂的手背抹了抹眼泪,这一刻,他心里有了第二个亲人。
第一个是爷爷,第二个是季子漠这个哥。
村人送的鸡鸭白菜堆了半个院子,季子漠推都推不出去,有不少人带着自家哥儿来给季子漠磕头,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当牛做马的话也说了一箩筐,最后指天发誓,这辈子要是说季子漠一句坏话,就是坏了良心,该遭天打雷劈。
季子漠褪着鸡毛,齐玉蹲在他旁边,浅笑道:“后悔吗?”
一下送了这么多钱出去,算是个麻烦,等到此事了了,风言风语,暗地猜测的定是不少。
季子漠想了想,说:“不知道。”
说不上来后悔不后悔。
一个哥儿十五两银子送出去,杏花村的人都想着风波了了,就和以前征兵时拿银子抵人头一般。
可两日后,配着刀的捕头再次来到杏花村,按照名册念出一个个名字。
各家抓着各家的哥儿,不肯让捕头带走,捕头抽出刀,厉声呵斥。
“大人,我们交了钱的,十五两一文不少的,说是除名了。”
“差爷,我们都交了的。”
捕头皱眉:“交给了谁?”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捕头又厉声制止,唤了村长上前,待听了个七七八八,言道:“此事是圣上决策,各村哥儿早已记录在案,断无花钱除名之事,你们的钱交给了谁,可去县衙击鼓鸣冤。”
骨肉分离,若无祖宗保佑,这一生怕是再难相见,捕头踹了几个人,渐渐的也就不再有人敢上前撕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