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乎举目无亲又急需依靠的岁月间, 年幼的萧况逢凭着这段记忆,偷偷在心中喊了他许多次兄长。
但后来,一场大雪凛冽,几乎将萧府淹没。
他的屋子窗柩破了洞, 夜里冷风呼呼如恶鬼凄厉的嘶吼。半梦半醒间看到萧玉堂站在跟前,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手指冷如冰锥, 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质问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再后来, 萧玉堂会故意将东西赛在他被褥里,然后扭头向长辈们委屈地说自己丢了东西。那些长辈就会派来一堆嬷嬷, 一次又一次把他的屋子翻得乱七八糟,同时明里暗里地骂他小偷、孽畜。
而萧玉堂。
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面容,却露出愧疚亲和的笑容,说什么“以后想要直接问兄长要便好”。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将来会过的很不幸,但萧玉堂的存在让他直接从不幸跌入了另一个深渊。
更可笑的是,大家依旧很喜欢萧玉堂。
整个偌大的京城里,只有他知道眼前人的皮囊下,藏着多狠毒的心肠。
时过境迁,萧况逢已经不想再提从前的事。但有时看见萧玉堂这张脸,还是不禁重现雪夜那个疯疯癫癫的稚子。
疯子。
从头到尾都是个疯子而已。
萧况逢缓缓松开握着剑柄的手。
“想让我与夫人和离,大哥恐怕到死都看不到了。”
“可惜了。”
萧玉堂语气淡淡,似乎也不是真的失望。
萧况逢懒得再与他多言,转回头去,不再看他。
“你当真不想知道太子之事?”
“我忠心的只有陛下,无关太子。”